阿尔达克•努尔哈兹.城市天空上的玩偶
G•阿汉 (译)
-献给诗人Kanat Omar
一想到城市,我就思考起自己
处在城市中我无法绕开它,无法不面对它
它在我的体内,内心里,每个足出的步伐,走和停,停下来向后看
超过一些人或给另一些人让路,都在城市中,在心里,在我的内心里
我无法从它那儿去掉一些东西,比如扔垃圾一般扔掉一些东西
亲戚,朋友,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同事和见过一面的人都在其中,在城市中
我无法绕开它
下公交车时,有人对另一个人笑,可能也是对我的微笑
因为两天后我会无意中记忆起那个对别人送春暖的容貌
沿街的路灯晚上十一点熄灭,我可能不会熄灭,就是禁闭着眼睛
城市的另一处也会和我一样灯火透明,照样喧闹
城市中的房屋一层一层,像层层思绪
进出的大门虽说是一家,可最终入的门确很多
我家的门坎很高,因为房屋以前的主人可能做过很多年的牢
出来以后把旧门坎一再抬高,加了几道木板
每次跨过门坎我就想起那些往事,那个搬走的以前的主人,他坐过牢的那些日子
不知他现在何处,他最后离去时拿走的那个箱子是否还在,还是送给了别人
他走的那一天,手中的那个箱子对我的影响很深,我想象它不是个箱子
像一个迷宫,好像突然一阵刺耳声,石门打开,会从黑穴中飞出无数的蝙蝠似的
可那就是一只普通的箱子,想歪的是我自己
对黑暗想必很亲近,亲近的如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会端出几下黑暗来不可
因此现在我对 «黑暗», «光明» 这些词很敏感,说白了就是恨之入骨
它们对我会激起过敏,它们好像是我内心中的的一个伤口
我巴不得把它们击打,碾碎,有机会巴不得把它们往炼钢锅里扔去
可是,也没办法,还得跟它们照样打交道,一起过
它们另有一个不起眼的名字,那就是谎言
谎言把生活变得顺畅,使人轻松,是,您也这么想吗?
随说蝴蝶是真的,可它那翅膀上的花瓣眼睛是假的
(看看我找的这个比喻)
谎言绝不是坐着坐着就随口开河说出来的东西
它是人类智慧,思想的最高处
(处在高处的人感觉自己很轻松,因此经常会得感冒)
处在高处的人总是自以为看得比别人不一样
比如处在高处的掌权者们经常骗人
在低处我们好像什么也不知似的,可是我们也在骗他们
互相欺骗对方,就是因为不希望昨日重新回归
就这么简单
头上戴的帽子在大,在圆
也不会跨出上帝给予的智慧的区域
此时的想法平时我对自己也隐瞒
隐瞒,因为那天空无云的孩童时的一个意念
为什么人从童年时期走出,其为成人就开始变为狡诈和贪婪者
(儿时父亲喝醉经常说的一句话: 狡诈是人品的污点)
为什么不停下来,收敛自己
是不是有点不像我自己,好像另一个人在说话?!
在路边等公交车,喝着咖啡时我想到这些事差一点要吐出来了
好像把自己想象成哲学家了
哲学是为人而写的
从苏格拉底,柏拉图到至今人类如果没有误入歧途
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理性存有戒心
如果禁不了自己欲望,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动物园似的环境中,把自己当成人相待
就是一种地狱
(看来我在偏向神学
那可不行,再往下说,宗教激进分子们会举起拳头或着干脆拿人体炸弹来威胁可不好
有时候人就这样疯狂
我头脑的混乱程度想必您也觉察到了吧)
怎么不是混乱:
“塔木德”,“圣经”,还有呢,还有“古兰经”…
唯物主义者,除了金钱没有别的上帝或者就是圣战{jiehat}
今日除了这两个极端,我们剩下什么了?!
就像尼采幻想的天空上减下来的碎片似的
看到街上奔过来的四轮马车,他不是跑过去抱着马头说:我那可怜的兄弟,的吗?
住在隔壁的退休大妈整夜哭诉不停
政府把退休者和移民从住房保障名单册上踢了除去
好消息,好久没见过候鸟
什么是候鸟,是时间,比喻,象征还是故事
我说就是无中生有
就是破产的苏联搞的那种把戏
苏联时期可是好得很,像喊“嗨,希特勒!”似的,喊一声“党万岁!”就他妈够了
可现在也不赖,自由了,不怕做什么,只要挣钱就行
街上有人拦着我说咱两去清真寺好吗
然后就上叙利亚战场,每月薪水800 美金
我没思索就把他打发了
擦一点全盘突出我想在乌克兰作战,时时保卫俄罗斯的地盘的那些真心话
«俄罗斯虽大,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我们的身后就是莫斯科»
多么伟大的一句话啊
苏联垮台以后在说此句,当然很残酷
俄罗斯人会想象到我内心的海洋上游荡的这座冰山吗,狗才知道
不过,我妻子知道一点,她说过你的心脏不在左边,是在右边
是否会有无心脏的人
“我是哈萨克,死过千万次,活过来千万次”这句话谁说来着
可能,他就没有心脏或者他的头脑发热
为什么那样大喊大叫呢
不是人出生一次吗,也就死一次
想必头脑发热着就如此
他们总是喜欢一种必胜的口气说话:
我啊... 我们啊... 我伟大啊...
为何不说一只乌鸦自己应有的名字呢
就是那乌鸦,不错的鸟,听说活几千年,上至万年
(不说斯大林,可能比列宁活得更久是真的)
说乌鸦与巫师为伴,跟吸血鬼同住,全是胡扯
此话有点道理,有些人就会夸大其词,不说大话坐不住
想说鹰,口上出的便是凤凰
不说还不行,某处痒痒
乌鸦就是一例,因为黑鸟,一身黑就会给它不断抹黑添加黑
其实不是乌鸦黑,有些人想象的天空就有不祥的暗藏的黑
乌鸦不是乌鸦,那暗点就是乌鸦
因此,乌鸦没有错
可不是昨天把掌权的说成是太阳,而今天找不到一个响亮比喻而纳闷吗,为什么?
就是因为说不准一只乌鸦自己应有的名字
因为说不准
就无法说通过去,摆脱不了头顶上的阴云,也把今天说歪了
最终堕入阿拜所说的看似饱满,实际上傻瓜般自我满足的怪圈中
在院中看着娃娃们玩秋千
突然,可不是突然,下起雪来
就是那普普通通的雪!无比高空的某处水气变成水珠
寒冷下水珠变为雪花,从我的头顶上飘落下来
就在这时,一群黑黑的乌鸦飞过来了,落在那棵大榆树的白色的树枝上
阿拜·胡那巴依 (1845年8月10日-1904年7月6日) -哈萨克族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民主主义诗人、近代哈萨克书面文学的奠基者,他以纯洁精炼的语言和现实主义手法创作了大量的诗歌、散文、长诗和哲学作品,为哈萨克族的诗歌发展开辞了新的道路。他以精巧的构思、精炼的语言对哈萨克草原现实生活进行了深刻入理的剖析,并提出了尖锐和具有说服力的评判。